《卷一 潛鋒勿用》 序章 日薄胭脂(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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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作者
你好,不才在下兼劣生是三羽。
從小受布袋戲影響,喜歡詩,喜歡詞,喜歡故事,於是想建立一處狐說八道、置放小說、詩詞、有的沒的怪文章的集散地。喜歡狐狸,曾經有段時間以「羽狐」當筆名,如今覺得三羽比較順口;當然,兩者合稱為三羽夢狐生也是不錯。此外,任性的在寫詩詞時,以「於南」自稱。簡言之,就是個搞得自身混亂的怪人。
出沒蹤跡:二維秀、FB粉專抱大腿的魚璣懶洋洋,青紅飄飄找廟祝,約翰走路於南優肯嚎叫中、狐焉不詳、PENANA、英雄故事、艾索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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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所皆知,世間日落最美之地,當為胭脂山。每當夕陽西下,橘紅色餘暉撒落山林,胭脂山彷彿一名待嫁的二八姑娘,戴上鳳冠,肩上霞披,即將乘著滿天雲霞,嫁予天上仙神。
或許是這番景緻太過動人,有好事者在面對胭脂山的不知名山頭,築了一亭,雅名流光,供天底下愛好日落景色的人一個方便所在。
風勢漸冷,紅陽欲墜,幾點歸鳥飛。
說也奇怪,往常日落之前,流光亭總有三三兩兩的遊人坐於亭中,或是沏壺茶,或是壺酒,或是擺盤棋,或是彈張琴,總之以各種雅事附庸日落之色。然而,此時此刻亭中只有一名客人。
那是一名年過知命之年的老太婆。
老太婆疲倦地靠在涼亭扶手,竟不顧雙眼灼燒的疼痛,直視遠方將落未落的夕陽。
仔細一看,原來老太婆的眼睛已近瞎了,眼神轉動之間,失去了靈動與光彩。不僅如此,老太婆左手似乎也廢了,癱軟的垂在身側。
夕陽、老態、殘軀,再加上老太婆一身如喪服般的縞衣,本該是文人騷客及時行樂,把酒言歡的流光亭,此時卻有一股死亡氣息瀰漫不去。
那老太婆盯著夕陽許久,忽然慨歎道:「三十多年了,山還是舊時山,人卻是垂垂將朽之人了……還記得彼年,一名姑娘山中迷途,誤登此地,卻意外見著胭脂日落,紅霞當天之景。那姑娘也算頗有資質,當下若有所悟,醞釀多時竟成《引霞訣》一篇,卻也踏上了不歸江湖路。」
老太婆苦笑兩聲,繼而說道:「初生之犢不畏虎,是因為不知虎口之惡。那娃兒竟不知天高地厚,得此小道,卻自認為能與為兩百年前,名動天下的無淵子同樣,在這男人的江湖留下不朽名聲。」
她頓了頓,又道:「誰知誰知,一篇《引霞訣》,不過小景小緻,難登大雅之堂。非但如此,三十年苦練,雙眼卻也深受其害,睹物不清,辨人有礙,不知當年那姑娘若知今日,是否後悔?」
老太婆越說,笑聲越朗,大有將多年憾恨一併抒發之意。
孤聲繞樑景晚年,悔心可曾識初心?
笑聲漸漸寂寞,一人一山,相顧只剩無言以對。
日色已晚,再怎麼美麗的夕陽餘輝,終歸隱沒山的另頭,再怎麼動人的山林異景,終究為黑夜所吞沒。
風自遠山而來,帶來了料峭春寒。
老太婆縮了縮身子,不敵年歲對身體帶來的傷害,感到一陣冷意。
然而,老太婆卻沒有離去的意思,反而在流光亭六處簷角,點起了燈籠高掛,似乎在等人?
山林寂靜,唯有蠟燭燃燒的輕微聲響,在風中久久不散。老太婆將不堪為用的兩眼闔上,屏棄了視覺,將專注全放在其餘四感作用。
就在此時,變異陡生!
忽如一夜春風來,流光亭滿蓮花香。
不合時節的蓮花香氣驚動了老太婆,她眼睛也不睜,只是將頭往亭外晦暗之處擺去。
樹林之中,傳來輕緩的腳步聲。
只聽一道輕清柔美,吳儂嬌語的好聽聲音,邊走邊吟誦:
「日薄胭脂霞戲影,翠轉憔悴意。
騷客俯仰餘煙歛,筆映殘暉哀詩幾?
燄抹盡,慘夜孤鳴,明朝何處謎。
但看遠燈朦朦綴,流連不回,泉清酒洌醉誰離?」
吟誦的人聲音雖然極其清柔,可細細聽來,卻又有一股淒涼哀淒的悲意,隨著晚風繚繞,久久不去。老太婆驟然聽聞,挑起一道眉毛,右手執起了橫放於腿上的銀製長棍,臉上滿是警戒之色。
來的是一名二十歲出頭的貌美女子。
那女子有雙如星子般的眼睛,眨呀眨的,纖細柔美的身材為一襲潔白衣裳包覆,裙上繡有淺淺的蓮花圖案,玉步款款,腰肢輕搖,突然充滿四野,舒人鼻息的蓮花香氣,似乎就是自女子身上散發開來。
老太婆不知道自己何時睜開了眼,奈何女子已經走近到亭上燈光可照耀之處,老太婆也看不清那女子的穿著打扮與面貌如何,只見亭外燈光中有一道模糊身影,正望著自己。
雖然無法看個仔細,可是不知怎麼的,老太婆總覺得女子臉上始終掛著溫柔的微笑,是很好看的笑容。
終於,老太婆發現是哪兒不對勁。
在笑的不是駐足在亭外的女子,而是老太婆自己!
那是一種由衷而發的笑容,那是一種對美麗事物自然而然流露的笑容,那是一種本能,一種天性,一種對美本身的讚嘆。
所以老太婆才沒有察覺自己在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