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擬把疏狂圖一劍》前篇 柳三聽濤(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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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ublished: 2018/09/02 - Updated: 2018/09/06
Total: 1367 word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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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好,不才在下兼劣生是三羽。
從小受布袋戲影響,喜歡詩,喜歡詞,喜歡故事,於是想建立一處狐說八道、置放小說、詩詞、有的沒的怪文章的集散地。喜歡狐狸,曾經有段時間以「羽狐」當筆名,如今覺得三羽比較順口;當然,兩者合稱為三羽夢狐生也是不錯。此外,任性的在寫詩詞時,以「於南」自稱。簡言之,就是個搞得自身混亂的怪人。
出沒蹤跡:二維秀、FB粉專抱大腿的魚璣懶洋洋,青紅飄飄找廟祝,約翰走路於南優肯嚎叫中、狐焉不詳、PENANA、英雄故事、艾索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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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提著酒,走在冷清的街坊,往城西而去。
「……暮雲山,還有那白衣女鬼是嗎?」少年說著,忽然露出了笑容。
去暮雲山的路途,說遠不遠,說近也不近,但光憑著那白衣女鬼的傳言,就足夠讓他下定決心了。
「段老頭你要我打聽名山,這暮雲山也算有名,哈哈!」少年顯然心情大好著,隨手開了酒封,仰頭便是一口。
「好酒。」
少年人讚嘆了一聲,而後搖了搖頭,可惜道:「不過,我還是比較喝得慣西域的酸酒味啊。」
又喝了一口,他便把酒封塞了回去。
花了一刻鐘時間,少年來走街底,逕自沿著石階往城牆上走去。
「買酒也可以買這麼久,看來你基本功還練得不夠。」
剛上城牆,少年就聽到了一道蒼老的聲音。
少年哼了一聲,同時把手上的酒罐往前拋了去。
那酒罐並未摔破,而是穩穩地落在一名老人手中。
老人外表看來約莫五、六十歲,身形相當矮小,與少年背後那東西差不多高。怪異的是,老人卻給人一種山壁般的沉厚感,站在城牆上的雙腳,好似一對鐵釘,牢牢釘在城牆上,任憑風勢猛烈地吹,怎麼也吹不動分毫。
老人身上穿著與與少年同樣的服飾,一樣風塵僕僕。
少年語帶不快:「段老頭,我又不是你,扛了這玩意兒三十多年了,就像扛布條一樣簡單。」
語罷,他將背後重物卸下,往城牆一放,也不知那東西有多少斤重,發出「碰」的一聲沉重聲響,竟將城磚震碎了好幾塊。
段老人喝了口酒,嘆氣道:「柳三我都說幾次了,我是你師父,別老頭老頭的叫,沒大沒小。」
被喚作柳三的少年眉頭一皺,「當初你雖然救我一命,可我不記得有答應要拜你為師。你劍招教一教,快放我走。」
雖然兩人相處許久,但柳三還是一點也沒有尊重的意思。
段老人哈哈大笑,恍若無聞,繼續喝著酒,一口接著一口。
柳三無奈地吐了口氣。
十年前,父母早亡、家門祚薄的柳三,流浪街頭,被人口販子盯上擄走,準備賣去當奴隸,恰巧被路過的段老人救下。重獲自由的當下,不懂人情險惡的柳三,那時心情一陣激動與溫暖,當場脫口說出願意跟隨在對方身邊、並以三事報答救命之恩的話來。
結果段老人雖然愣了愣,也沒拒絕,同意了這回報,一段緣分就如此繫上了。
第一件事,段老人要柳三陪他遊西域,柳三這一陪就是十年。
第二件事,段老人柳三幫他揹那重得要死的東西,柳三這一揹也有六年了。
第三件事,段老人要柳三學他的劍招,這話柳三也已經聽了三年了,卻是一點著落也沒有。
直到十四歲時,柳三才幡然醒悟,自己實在是太莽撞了,太過年幼無知了,竟然自己把自己賣了!
「唉,不是我不肯教你,是你的氣力實在太差,不多練練基本功實基底,如何學我的劍法?」段老人看了還算柳三一眼,感慨道。
雖然經過六年鍛鍊,但柳三的體格顯然不能讓他滿意。
況且──
柳三一臉不以為意,揶揄道:「學你劍法又有何用?可別忘了,一年前你差點輸給那人!」
柳三這話一出,段老人臉色瞬間暗淡,顯然是說重了心事。
段老人不說話了,只是抬頭望著被寒風攪動、越漸混亂的灰雲。良久,他才重重地嘆了口氣。
段老人又想起了一年前,在西域碰上的那名男子,以及男子如眼前風中之雲,變化無端的劍術。
原本,是抱著歸隱江湖的心態,離開中原,往西域遊玩而去,不想卻在晚年之時,遇上了這樣的一個人,兩人甚至鬥了一場。
最後段老人勝了。可他自己心中是明白的,那是因為那人有病在身,無法久戰──若是對方身體無恙,最後自己是必敗無疑。
許久許久,老人才又開口道:「是啊,我是敗了!」本該隨著肉體衰老而漸漸熄滅的鬥志,卻是再度燒騰起來。
多少年了,自從站在這高牆之上,他便從未敗過,也再沒有過敗的感覺。可男子的劍術,又讓他體會到失敗的滋味。
不甘、憤恨、不想要就此結束。
人的一生,有時候不就是要爭這麼一口氣嗎?
所以,老人回到了中原,要在所剩不多的餘生裡,為自己的劍招尋一契機,一道能夠真正勝過那男子劍術的契機!
正因如此,現在的段老人,不能輕易將劍法傳授給柳三。
一口氣飲盡了所剩之酒,段老人望向灰雲的那雙眼,銳利如風,重重的吹在灰雲上頭,似要撥雲見日。